看懂循环经济产业的422心法

　　前一阵子我们专栏文章在谈资源回收、循环经济，办绿色创业家社群小聚时，很多人提出各种问题，忽然之间应接不暇。这段时间我们从中发现许多人对循环经济产业有误解，或有著天真浪漫的理想主义。王阳明曾经为了理解朱熹的「格物致知」思想而「格竹子」，我并不是王阳明，不过我们今天试著用工程师的逻辑，一起来看懂循环经济产业的心法，我相信这可以帮助你更快掌握产业的核心。

这个社会运行的基本逻辑就是物质流与金钱流

　　要理解「循环经济」，至少要先了解什么是「循环」，什么是「经济」。我们藉由下面这个图来了解一下我们的现代社会是怎么运作的：

（图一）环境经济学的市场供需
资料来源：Environmental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 Theory, Policy and Applications, S. J. Callan and J. M. Thomas, 6th edition, IRWIN, 2013.

　　你我就是上图左边的「家户」，我们付钱给商店交换需要的商品，商店就是上图中间的「输出市场」，而商店提供商品给我们，这就构成了「物质流」与「金钱流」。商店向右边的「公司」调货，需要付钱给公司，而公司提供商品给商店以供贩卖，物质流与金钱流再度交换。下方中间的「因子市场」则像是人力构成的市场，你提供工作人力给市场，并从这里取得收入，也就是金钱流；对于公司而言，则是付钱给这个市场，以取得工作的人力，也就是物质流。

　　有商品（物质）与金钱的交易，才能构成市场。有了市场，经济体才能继续运作下去。讲金钱流很俗气吗？一点都不！我们工作得到收入，商家贩卖商品得到收入，整个社会才能够稳定发展。

　　所以，你想要透过做资源回收支持循环经济产业，或是公司想从做回收中赚钱或省钱，都需要理解「循环经济」的主题和主体就是「经济」，所以思考循环经济，需从经济的角度，若忽视「供给与需求」这个市场经济的基本原理，你我就什么产业也做不起来。

　　光有「物质流」与「金钱流」二流还不够，你还需要「资讯流」。现在让我们看下面这张图，这是环保署参考荷兰的循环经济政策拟定的我国循环经济政策。图中的内圈上方有「资讯交换平台」，连结「循环」与「生产」。在循环经济这样的复杂系统中，只要有市场，每一种物质的上下游流向之间，必然会产生逆向的金钱流，且也会产生相关的资讯流，纪录下物质流与金钱流的资讯。

　　「物质流」、「金钱流」与「资讯流」三者相符合，就是一个正确、完整的循环系统！反之，若三者不相符合，一定有问题。若用现在流行的「工业互联网」的术语来说，就是「实体经济」与「数字经济」的结合。　　

（图二）我国的循环经济政策示意图
资料来源：行政院环境保护署

循环经济需要物质流、金钱流、资讯流、能量流四者虚实整合

　　我们再想深一点，在商品（或服务）以「物质流」在系统中流动时，因为涉及到能源的使用与衍生污染物的排放（譬如二氧化碳或空气污染物），因此还有「能量流」。譬如把垃圾焚化产生电力，就是典型的「物质流」与「能量流」之间的互动。所以，物质流、金钱流、资讯流用来识别系统的架构与市场的存在；加入能量流成为四流后，则可以完整地描绘出系统的每一个环节。

循环经济也得老老实实遵守物理学的两大基本定律

　　我前面说，一些人对循环经济产业有著浪漫的理想，例如认为我们要做到能源和资源在系统里完美地封闭式循环。但是我得说，物质与能量持续循环的过程，不可能形成完美的封闭式循环！这是因为物理上的两大基本定律，热力学第一定律是「能量守恒」，各种不同型式的能量相互转换，但不会平白冒出能量；热力学第二定律则是说能量转换过程的效率不可能达到百分之百，一定产生低品质的废热。再怎么神，也不可能做到100%。

　　这就解释了为什么我们说纸类或塑胶回收再制后，品质下降，且再制过程亦需耗用资源能源。这就是为什么一切必须从源头减量开始做起，而不是说反正这是一个封闭式循环，所有东西都可以回收就尽量用。

具备「系统思考」及「批判思考」两种能力，才能抓到商机

　　另一种对循环经济产业的误解，则是什么事情都要求政府干预。我曾经在政府单位服务过，下礼拜会在绿色创业家小聚把这个部分为你讲得更实务一些，循环经济要能够真实运作，且永续运作，就是必须要形成市场，因为市场才能构成经济体，政府补贴只能扮演杠杆角色，且不能扮演太久，以免瘫痪了市场的活力。例如，若回收的二次料的价格不佳，「金钱流」形成不起来（因为根本没人要去做），反向的「物质流」也就不会形成，结果就是这些原来希望可以卖出去的二次料只好进入政府支持与经营的垃圾收集与焚化程序。

　　在我看来，构成支持循环经济的市场要件包括了：法规稳定开放、行政成本低、子市场供需健全，并且与全球接轨。我们必须具备「系统思考」（掌握系统全貌与流动）及「批判思考」（反思习以为常的概念）两种能力，搭配其他的专业知识，才能够看透循环经济的运作原理，并抓到商机。

　　理解系统并不容易，但至少你看完这篇文章可以用一种工程逻辑来领会循环经济产业的心法。

1. 循环经济的主题和主体就是「经济」，需要物质流、金钱流、资讯流、能量流四者虚实整合。
2. 再厉害的循环经济也得老老实实遵守物理学的两大基本定律，物质与能量持续循环的过程，不可能形成完美的封闭式循环，所以还是源头减量比较实际。
3. 循环经济是一个复杂系统，你必须具备「系统思考」及「批判思考」两种能力，才能抓到商机。

（封面来源：网路）